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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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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院本应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把住院时带来的大包小裹再大包小裹的拿回家,开张出院单,走人了事。

但是,正如我想不到会把肚子吃坏一样,在出院之前,还是有很多事情难以预料。

在初中的时候,我的一位同学写过一篇作文,作文中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一只猴子,想造一间房子。第一天,它起来晚了,就说等明天;第二天,它闲天太热,又说等明天;第三天,它干到一半感觉太累,还说等明天。最后,它无家可归。

那同学当时写这篇作文是为了抨击猴子的懒惰。那时我也这么想。但现在,我又有些同情猴子,同情它的明天总是始料不及。一条腿不能同时踏入一条河流,谁都不能肯定一秒过后的下一秒是什么样子。

6月23日周六入院第十一天

自从吃坏肚子以来,我一直没敢进食。虽然已经顺利排便,胃痛消失,并得到医生的允许,但我依然望食生畏。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几天下来,绝食的结果已经残不忍睹,人显得更加单薄,软绵绵的四肢无力,站起来就眼冒金星。

羊昨天来给我送会考复习资料。

他进来的时候,屋里人或坐或躺,只有我站在正对门的窗前,看久违的城市一角。

听到门声,我回头去瞧,看见羊傻呵呵的探进脑袋张望,他永远都保持那张单纯的娃娃脸。

我正要招呼他,他先开口说话了,而这句话让我对自己产生同情。他问:“李兆曦是在这个病房么?”说完后依然探着个脑袋,等我回答。

过了几秒中,他见我没有说话,先是纳闷,紧接着反应过来,惊叹道:“我靠,你都瘦成这德行了。”

今天是公休日,不知道什么原因,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王大夫神神秘秘的来到病房,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单把妈叫走。

本来在病理结果公布之后放松的心再次绷紧。没有亲人的病房里,我不得不又胡思乱想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门口,等待妈的身影出现。

妈一脸愁容的回来,我知道猜测已成定局,侥幸没有实现。

我结结巴巴的问妈,是不是真的是癌症。话说出去后脑子里已经是嗡嗡做响,一片空白。我等待着妈的回答,又害怕她把真相说出。

妈强装出一点笑容,问:“要是真的得了癌症,你就不住医院了?”

听到这话以后我感觉世界便没有了温度,我终于没有逃脱乾坤的束缚,今生是注定了的只有受苦或者享乐。

我完蛋了。

妈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又笑,然后把真相告诉我:“王大夫让咱们帮他卖点药。”

?!!!

冰点到沸点的巨大反差一时还让我接受不了,我猛抬起头,又惊又喜。

原来,王大夫手里边有一些价值六七百元的消炎药,传说是他母亲住院的时候剩下的,想以我的名义退给医院。问题是,我在学校参加了一份保险,如果给他退了药,这笔实际发生的钱没有显示在结算单上,就等于我是从他手中买的药。

可我现在又如何敢得罪大夫呢?自从入院以来,我可能就成为他盯上的猎物。他对我的态度与其它人有明显的差别。他平均一天要来看我三次,其中有一次是专程的。每次与我聊天扯淡,称兄道弟,羡煞病房里的其它人。

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关心是一种虚情假意的感情投资。至于原因,我简单的认为是由于表姨和赵大夫是铁哥们,把我伺候好了,表姨是可以为他多多美言的。鬼才会想到他会留有如此阴损的一招。

没有办法,只好让妈先去答应他,然后再想办法了。我也相信,自己一定能想出办法的。我连癌症都躲过去了,还有什么事情躲不掉?

从昨天开始,我就改用营养药,以弥补我因“绝食”而无比脆弱的身躯。今天好象较昨天药量增加了一倍,奇慢无比。等到终于打完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想回家的yu望。于是就不顾一切的死缠着妈要她带我回去。妈说不过我,便坐的士带我走。

二环的改造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我家附近仍旧是机器轰鸣飞沙走石。前两天刚刚挖过的坑道又被草草的填埋上,因为有人大政协的家伙要来视察。

下了车,我便有些后悔。曾经听说过有人手术后从楼梯上滚下去撕破刀口而身亡的传言,小时候又在东北烈士纪念馆看到过侵华日军将马路大的肚皮剥开的照片,不由的让我有些胆战心惊。

二舅在道口的烟尘中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我的车开过来,然后转弯,到姥家的楼下,他也紧跟着跑了过来。他老人家也害怕我在这施工的道路上出问题。妈和二舅一左一右的走在我的两旁不住的提醒我慢一些,看脚下。然后帮我钻过施工隔离障。

正在家门口玩的表弟见我回来,很高兴,傻呵呵的站在那里对着我笑。我一挥手,说:“走咱俩进小屋谈谈。”在过去,我总是用这种方式来教训他。在我住院的时候,这小子幸灾乐祸的对妈说,我哥要回来的话该我主动找他好好谈一回了。然后妈就告诉他,说我的肚皮上贴了铁甲。

我进了屋,先去里屋看姥姥,让她知道我还算好。姥姥最近病了,是为我的手术担心。之后我就躺在外屋的小床上,从医院做车回到家,感觉很累很累。

表弟凑过来,拐弯抹角的要看看我的刀口,他最感兴趣的两样东西就是去医院看我的人给我带了什么水果,和我的肚皮是不是真的放了铁甲。我于是虎他,露出腹带,告诉他,里边就是铁皮。这小子居然真信!

眼看着家人们吃过晚饭,在天黑之前回到自己的家,早早睡去。

2.

6月24日周日术后第十天

早晨坐车回到医院,病房里的患者们已经挂上吊瓶。我这才意识到周末护士来的时间早。于是马上去找护士,并且准备接受护士的抱怨。

值班的护士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夜班。见我来了,很不耐烦,一边埋怨我早干什么来着,一边翻看医嘱薄,看完后闲我多事的说:“没药!”

“不可能呀,我今天应该和昨天用一样的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就是没有,你爱扎针是怎么着。你去问大夫吧,我要下班了。”说完,护士走进里屋。问题没有解决,我不能走,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鬼使身差的也跟着她往里屋走。

那护士猛一回头,警告我说:“我换衣服,你别跟着我。”

我不敢再往前迈步,灰溜溜的回到病房,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给妈。妈也感到蹊跷,她起身去找王大夫。

王大夫此时正要走,脚丫子已经迈到电梯口了,看妈喊他,笑容满面的跑着过来,这个傻逼以为妈把他换药的问题搞定了。等妈把问题和他说了,只见他的脸拉得好长,一口咬定是护士那里出了问题,说:“这帮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对患者负责呢。”便大步流星的去找护士。

我告诉他护士在里边换衣服。他装作没听见,象征性的敲敲门,推门就进,心在想:“换衣服又能怎么着。老子我在手术台上什么女人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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