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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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九一一使整个世界发生了地震。今天来看，倘若没有这次袭击，布什的四年将碌碌无为。可如今，这个上学的时候经常打“丙”的劣等生每天都雄赳赳的出现在全世界的电视画面里，成为强大并不可一世的帝国形象代言人。

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当布先生正在信誓旦旦的宣称要缉拿凶手的时候，我却得以解脱，结束了第三周期的化疗。一周后，当美国佬调兵谴将，准备将阿富汗化为平地的时候，我再一次的回到了学校。

但后来意想不到的是，这是我最后一次长时间的和同学们呆在一起。此后，间或的一次进入教室，对我来将只是休闲的状态，来打发我百无聊赖的时光，完全没有了做学生的状态。

本来打算继续的按照时间的顺序来叙述，但长时间的一个形式或许会让人感觉到单调乏味，所以在这里换一个方式，给诸位介绍几位我的同学。

我的高中就读于哈尔滨市第八中学，一座有七十多年悠久历史的重点高中。但是，请诸位千万不要因为“悠久历史”和“重点高中”就以为这里的学生都是什么天之轿子。八中确实够狠，不过是在过去，今天之所以还是重点，应该是受惠于只上不下的中国特色，事实上根本名不副实。

八中之所以衰败，原因应该有两个。

第一是它在全市基础教育最落后的道外区。根据规定，市级的重点高中只能在本区招生，而道外偏偏有两个市级重点中学，并且四中要好于八中。这样就使八中没有了好的生源。

第二是积极扩大内需的结果。自从提出要把教育当成一项产业来抓，地方政府立即的积极响应。过去是省重点考不上，去一所市重点也是很牛逼的。但现在哈尔滨市的所有省重点都有了自己的分校。所谓分校，说俗了就是如果你考省重点的分不够，但钱够，还有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和教育事业做贡献的愿望，那你就可以把钱交到分校，然后去和省重点的学生一起上课。如此一来，市重点就成为的三档校，说出来不但没什么光荣的，反倒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既然八中这么烂，我为什么还要考呢？原因是，我是和八中一样烂的人。在中考之前的半年，我的户口还是在南岗区，等到报志愿之前，眼看自己在南岗别说是什么重点，就是连普通高中也考不上，只好把户口迁到道外。

哈八中零二届四班是我求学史的终点。我们这个班在学校的老师中间被称为“刺班”，在抗议乱收费申请体活课以及逃学作弊对抗老师等方面，样样都走在全学年的前面。特别是，我们从来不会给我们不喜欢的虚伪的口是心非口蜜腹剑的老师留任何面子。因为不识好歹而在我们班下不了讲台的老师可以装一车。

在高二的时候就有一位让大家讨厌的政治老师。其实这个老师本身不算怎么太讨厌，可惜她教了一门让我们理科生都讨厌的学科。这个老师教学非常的负责，每堂可都让我们回答问题，经常突击收比十六大报告字数还多的作业去应付学校的教学常规检查。我们每个人都憋着气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最后终于在一次课堂上爆发。

那次，这位老师请老胡回答一个问题。老胡当时的学习成绩在班级无人能比，是学年的年宝。但从来没有正经听过政治课。

此时被叫起来的老胡正在研究数理化，被老师打断思路很是生气，直白的告诉老师不知道。

老师吃惊于一个优秀的学生竟然会这么的放荡不羁和没有礼教。或许是想杀杀老胡的锐气，便问他为何没有交政治作业。

老胡再一次的干脆得让老师出乎意料，“没写”。

此时的老师已经面有愠色，连连逼问为什么没写？不写能会么？不会考试怎么办？说她是逼问一点都不冤枉，因为她没有给胡泮任何回答和喘息的机会。

老胡本来就讨厌政治课的噪音，丢下一声“考试不考了。”甩袖扬长而去。

老胡走后，这位老师就开始在上边大谈素质教育，中心是很荒谬的：在理科班积极的应付政治考试就是素质教育的体现。

她正说的起兴，老胡又回来了。

老师以为老胡是来承认错误的，于是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问：“你回来干什么？”

老胡说：“拿本数学书。”然后又走。

于是我们大笑。

此时章鱼站出来，说道：“老师我要拉屎。”

老师说：“连几岁的小孩都知道不用那两个字。”

章鱼心想，自己和老胡不能比，老胡能影响学校的一表院校升学率，那可是校长吹牛逼的资本呀。所以说话没老胡那么硬，马上改悔，说：“老师，我肛门想吐。”绝对的文明字眼。

我们又乐。

老师眼看自己控制不住局势，在讲台上声言厉色的大叫：“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然后紧跟着上边素质教育的话题，大谈政治会考对我们的重要性。

忽然，老师说错了一句话，被张鹏抓住，及时驳回，弄得她哑口无言。只好乖乖的讲课。

下课的时候，老师叫学习委员把今天课堂的事情向班主任老师反应一下，然后我们告诉她学委不在。她问为什么，我们说因为学委就是老胡。

老师于是说那就班长向班主任转达一声，班长总不会不在吧。

“在！”班长的声音很是洪亮，张鹏站了起来。

自此以后，该老师上课乖巧得像英语老师一样自娱自乐。我们也不再交什么政治作业，课堂上座率一路走低，直到该老师去休产假。

2．

我们的班主任有两位。高一的时候是田老师，教化学的。田老师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位老师，因为她和其它老师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虚伪，从来没有装出学者的模样。

田老师说话斩钉截铁，办事嘎巴遛脆，也值得我们学习。

但是她对我们太过严厉，特别是对我们当班干的，仿佛我们处在的是一个像高级领导人一样关系到全国人民生死存亡的关键位置。这不好，会让人感觉到一股窒息的气氛。如此一来，有些本来是我们胸有成竹的事情一遇到老师就发怵，反而办不好了。

高一结束的时候，好多班干私下里都表示下学期一定辞职。大海和我们团支部的三个人还曾密商要搞一个中期选举，然后给别人拉选票，想办法把我们都选下去。

孰料暑假过后，田老师是腆着肚子回来的。虽然老师怀孕的消息我们传得早已沸沸扬扬，但一直没有等到官方的证实，加上田老师体态本来就偏胖，肚子稍稍隆起的时候我们发现不了，所以当老师以孕妇装的形象出现的时候，我们仍然有些吃惊。

等到田老师再回来的时候，人就变了，这或许是因为当了妈妈的原故。她的语言语气和语态都开始向我妈的方向发展，在家听自己的老妈唠叨了十多年，我们每个人都有了免疫抗体，听到老师说话，就条件反射，开始不往脑子里进，所以到后来我们化学成绩不再是学年第一了。

再来说说第二个班主任，一位三十多岁的语文老师。杨校助带新班任接班的那天，我没戴眼镜。在后边一看，新老师披肩长发，身材牵细，脸虽然看不清，但也叫朦胧美。坐在我旁边的水晶正好也没戴眼镜，与我有同感，于是我们就开始欢呼终于有一个美女老师可以来调节空气了。

开学后等我戴了眼镜一看，此老师确实身材苗条，长发飘飘，可惜朦胧美没了。有同学称她是百万婆。这倒不是因为她家真有个一百万，只是从她每日哭丧的脸上，我们看出有人欠了她一百万。除了骑自行车能用半小时从王兆新村到达学校被大家刮目外，就再找不到她什么优点。

新老师有两个教学理论成果。

其一是，按照学习态度排座位可以有效提高同学们的学习兴趣。结果由于我们的学习成绩往往不随座位的改变而改变，于是学习态度好的标准被定为学习成绩好或者马屁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