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练习生

远处的交谈声像是完全隐没了下去。簌簌的落雪隔开了两边, 如同切割出了一个新的世界，时间在这个世界里缓慢地，茫然打转。

离得太近，连视线都模糊了。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司谣的双手还呆滞扯着围巾的一角, 整个人都懵住了。

简言辞敛了敛眼, 视线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会儿。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我，什么时候, 不喜欢, 你了。

片刻。他听到简言辞问：“怎么不说话？”

气息近得快要相闻。温热的, 散漫的，轻着。

“说说看, ”简言辞又问，”我是做过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误会——”

“让你误会, 我不喜欢你？”

长久的寂静。

司谣缓慢反应了过来，意识里想要后仰脑袋看清楚点儿, 脑袋却嗡嗡麻成了一片, 一动都动不了。

“……你, 喜欢我。”小木桩机械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会喜, 喜喜欢……”

静默了下，听到了一声气息很轻的笑。

简言辞的手指循着他下颌的边缘慢慢往下划, 像在顺毛一只僵住的猫：“你是看不出来, 我在追你吗？”

追、他。

司谣只感觉大脑被刷成了一片空白：“你什，什么时候追，追追我了？”

话音刚落，这人的手指划到了他的下巴。

“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简言辞不紧不慢地问, “更明显点？”

手指一寸寸地，即将往上抚——

快要被触碰到下唇，司谣浑身一滞。

条件反射地，顿时往后蹭开了两步。

他猛然抬头看简言辞。

四目相对。视线终于变得清晰了。

这一刻，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涌回了耳朵，远处的人声，车声，包括——吵得极为厉害的心跳声。

司谣全然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好一会儿，才小声憋出一句：“……你又，又没有告诉过我。”

简言辞弯下点腰看他，隔了会儿，问：“你刚才发脾气，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他一时没说出话。

“是不想我那样，对你说关心的话、做亲近的事——

司谣的脸颊连着脖颈都烫成了一片，红得明显。

那些被紧紧捂起来的，暗自翻滚了这么久的心事，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露出了一个角。

有什么回答就要脱口而出。

“司谣，”他听简言辞又问，“喜欢我吗？”

光线将男人的睫影打落，显得他的眉眼幽暗了几分，连目光也变得直勾勾。

“是不是有一点——”简言辞的语气轻下去，模样就像个蛊惑人心的鬼魅，问他，“喜欢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