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九
徐老太君安慰阿渔的时候,大房那边,南康郡主才被抬到床上就醒了。
头皮疼,脸颊疼,胸口疼,对上徐恪愤恨的眼神,南康郡主心最疼。
她期盼徐恪发自真心的宠爱期盼了五年,却在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全部化为了泡影。
眼泪滚出眼角,南康郡主扁着嘴凝望徐恪,抽噎道:“表哥,你别信她,我只想用酒试探她,是她让丫鬟先打我的,表哥,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说完,南康郡主心酸难受,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她今日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居然被两个该死的丫鬟打了!父母都没对她下过重手。
南康郡主哭得那样委屈,徐恪只觉得恶心。
当年阿渔亲人死的死残的残,她要么低着头哭,要么躲在被子里哭得发抽,也不曾这样大声向他宣泄。那么柔弱的姑娘,会叫人不由分说地打南康郡主?更何况,南康郡主还有脸去试探阿渔的身份,怎么,她害死阿渔一次还不够,还想再害第二次?
南康郡主的话,徐恪一个字都不信,也不想再听!
“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休了你!”
徐恪守在这边就是为了要说这句话,说完了,徐恪多一眼都没看南康郡主虚伪的脸,拂袖而去。
“表哥!”南康郡主凄厉地喊道。
可她的哭泣没能留住徐恪,门帘被人高高甩起,落下时,徐恪已经看不见了。
南康郡主转身看向婆婆。
容华长公主脸色难看,并无怜惜。
阿渔是庶女,还是一个抢走了她昔日心上人宠爱的小妾所生,容华长公主根本不想让儿子娶阿渔。曹廷安宠女儿,从徐老太君那头逼她同意,好,那容华长公主便想方设法地磋磨阿渔,不让阿渔有一天好日子过。
阿渔是她的儿媳时,容华长公主看谁都比阿渔好,南康郡主巴巴地喜欢儿子,又会讨好她,容华长公主就要了南康郡主这个新儿媳。可是呢,阿渔都“死”了五年了,南康郡主居然还没能笼络儿子的心,这么没用的女人,看在小十二的份上,容华长公主才没动再休媳之念。
现在阿渔回来了,南康郡主去教训阿渔,容华长公主乐见其成,可南康郡主又蠢又笨没收拾的了阿渔反而自己吃了大亏,害得她脸上也无光,容华长公主还会怜惜她?
“好好在你屋里养着,别再给我丢人现眼!”
教训完没用的儿媳妇,容华长公主也走了。
南康郡主震惊地忘了哭,没想到连婆婆也不愿为她做主!
容华长公主不是不愿为南康郡主出头,而是她知道,徐老太君这次肯定会偏袒阿渔小两口。
果然,她回屋没多久,徐老太君就把她叫去了,骂她不会管教儿媳妇,差点惊动老五媳妇的胎气。
徐老太君是京城唯一敢教训容华长公主的女人,偏偏容华长公主还只能忍气吞声。
内心深处,容华长公主非常憋屈,别人家婆婆过不想回来,你偏要带我回来,今日也是你安排金钏她们下的套子,因为徐恪信了,因为他念着旧情,你便怀疑我也还念着他,我就知道,你其实一直都介意我嫁过人……”
徐潜何时介意过这个?
刚刚还醋意滔天,现在她哭成这样,徐潜又心疼她,又担心她伤心动了胎气,短短功夫竟急出了一身汗。
“我从未介意,阿渔你别乱想。”徐潜试着去扶她的肩膀,想她坐起来两人好好地说话。
晚了,他摆了那么长时间的黑脸,阿渔已经乱想了,而且怀孕的女人本就容易多思,现在被徐潜挑起了那根弦,阿渔越想越乱。
她甩开徐潜的手,哭得更加凄楚:“在凤阳只有你我,你贪图鱼.水之欢想不到他,现在回来了,看到他人了,你就疑东疑西的,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宁可……”
宁可什么,宁可死在山崖下,还是宁可当孤单单一辈子不嫁他?
无论哪个,徐潜都听不得!
他一把捂住阿渔的嘴,不许她说。
阿渔说不出来,呜呜哭得更可怜。
徐潜抱起她认错:“都是我不好,是我胡说八道,是我怕你还喜欢他,但我绝没有介意你的意思!阿渔你别哭了,我,我是怕你心里有他,嫁我只是为了报恩,我,我是怕你嫌弃我年纪大,只是为了报恩才委身于我!”
这是徐潜从要了她那晚起便一直藏在心底的顾虑,他不敢问,怕在她眼中看到他不想得到的答案。
阿渔哭声一顿。
徐潜终于看到了希望,连忙小心翼翼地抽走她盖脸的被子,再将人扶起来。
阿渔眼圈红红地看着他。
徐潜低头。
他给她当了那么多年的长辈,今晚竟说出如此没有威严的话,像那些没有底气的青葱少年,遇到喜欢的姑娘便什么颜面都不要了,只管哄姑娘欢心。